耕夫的个人空间

  
月下漫步      文/【耕夫】   
散文
      凉月初升,夜天如水。漫步在红安一中樟林小径,缕缕清香,丝丝秋意,令人心爽而神闲。女儿尚未放学,我便四处走走。
      桔黄的灯光,照得仁德广场一片新色。几尊巨石,冷着脸酣睡在林荫里,不闻不问的样子,自得其乐。老夫子目光深邃,张开双臂,以宽阔的胸襟迎纳着敏而好学的莘莘学子。两幅铜简,镌刻着尊师和尚学的古文。花坛里,红叶石兰似片片秋枫,金枝玉叶如点点繁星,相依相拥。那八根仿玉雕柱,不知疲倦地诠释着儒学大家的典训。沿博颂路,顺着百年树人的条形巨石缓坡而上,至红韵路,喧闹了一傍晚的球场,此时恢复了宁静,只有两个老太太依着台阶小声地说话。

       来到必武广场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棵造型奇特的柏树,树身留着顽童们攀爬的痕迹。以前的假山和喷泉已被鲜花环拥的先生铜像替代。铜像后侧,八棵塔柏肃然而立,如剑指苍穹。新栽的雪松吐着丝丝嫩绿,依在一旁。树底下,肥绿的草一簇一簇的,拥着、挤着,似冬雪覆盖下的麦苗,给人以丰收的喜悦。广场花坛密集,错落有致;花木参差,修葺精妙。几幅名宿的图像,点缀其间,生动地激励着无所畏的后生们。那棵见证了红安一中六十多年风雨沧桑的榆树,企首向天空探望,与不远处的一棵高大的槐树相映成双。而此时的月下胜景,已被大唐诗人描述得后无可追了。

      从必武广场东侧绕过,沿泰安路前行几十步,就到了月亮湖了。娇小玲珑的月亮湖,被青藤翠蔓簇拥着,如羞涩的新娘,躲在垂柳的凉荫下。几朵睡莲,漂浮水面,悠哉游哉,怡然自得。环视湖畔,怪石嶙峋,林木葱葱,青枝绿叶,含翠欲滴。让人联想到曹雪芹笔下的荣国府花园,也让我这个初通文墨的农夫陡然有了诗人的情怀。月光透过垂柳的柔枝,映在水面,清风徐来,枝条轻舞如佳丽过珠帘,楚楚可爱。湖面波光粼粼,微澜频起,与月光浅吻在一处。湖水说不上清澈见底,却也干净明亮。遗憾的是戏逐了一天的游鱼,大约已累了,休歇了;见不到踪迹。透过高高的栅栏,运动场空旷而寂寥,与不远处的陵园纪念碑,构成清净肃穆的图画。

走过泰安路,绕教师公寓,沿红韵路信步而下,依然是月光和灯光的和谐,依然是一片安静。没有一点置身于校园的感觉。学生公寓前,昔年宽敞的大礼堂青墙红瓦,如今已改头换面;曾经是我最爱去的两层小楼,藏书逾万册的图书馆,不知迁至何处。只是教学楼后的那一排大可盈抱的水杉,依然雄姿挺拔,志向摩天。把高大的教学楼矮了一大截下来!一簇新竹,也虚心学着水杉,向上拔节。旁边有先生的小诗,只是看不到笋儿出土忙的情景,只能臆想先生的诗意了。

      从教学楼中穿过,二十一级台阶,拾级而下,新旧两栋楼灯明如昼。没有读书声,也没有晃动的人影。给人以无声胜有声的体味。二十余年前,我也曾在这里求知,虽然说没有指点江山,经天纬地的壮志,倒也有三年磨一剑,圆梦桂子山的豪情。无奈剑指偏锋,独向一隅;学无一成,疲惫满身。几十年来,街遇师尊,羞于直面;同学相约,谎言婉拒。以至于遭遇挫折或受到歧视,悔得肠青肝裂,悔后思悔,锥心沁骨。脑海里常常浮现两个场景:父亲蹬着自行车,送我上学,一袋大米,两缽腌菜;班主任将抱着篮球,一身黑汗的我从拥挤的人流中牵出来,老着脸低声训话;一滴热泪,从我眼中滴落。这滴泪,一滴二十余年,在我脑海中成为永远的定格。倘若时间倒转,我愿在这里再读三年!

       低头默默走下阶台,回望教学楼,八个大字的校训赫然在目。几多酸楚,几多无奈,如吞了一杯老酒,涌上心头。

       从雄伟壮观的弟子规下走过,昔日宽敞的运动场,已被逸夫楼占去小半,楼旁林荫路,红杨落落,塔柏森森,略显昏暗,却是不一般的静。这大约是学生们静思的去处罢。百余步后,来到逸夫楼前,那里花坛别致,花木也别出心裁。几株垂榆,满怀委屈地释放着新绿;蓑衣树如天堂伞,婷婷而立;黄杨球不安规矩,时不时冒出一只丫角;一些叫不出名的小花,偶尔从密匝匝的丛林中绽放,给你不经意的欢喜。几个碎步,我又回到先前驻足的灯下。大约放学的时间到了,喇叭里响着轻音乐,而思绪,已被一片嘈杂的脚步踩得支离破碎。女儿身轻如燕,已经蹦到我的身边。

      月儿躲进层云,我们已走出校园,融入到脚步匆匆的人流之中。      (2014年5月29日)

本文发表于 2015-04-16 11:10:48 ,被阅读过 1708 次 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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